一推開門, 房間裏的擺設很是簡單，讓人一目了然, 僅僅一張桌子, 一把椅子，一個書架，以及一面壁櫥，桌子上也只放了兩本書、一個茶杯，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，就是貓味比較重。

向知緩走到壁櫥前面，擡手拉開了櫥門。

衣櫥裏, 整齊地掛滿了衣服。

“你難道以為我把貓藏在衣櫥裏？”石可萱走過來, “向知緩，你的貓是有多值錢嗎, 還是有多可愛嗎, 我又不是沒見過。”

拍《我們》的時候，向知緩就把樹小葉帶在身邊, 劇組的人都認識。

向知緩沒回答, 而是把腦袋往壁櫥裏鉆。

一個根本不在這住的人, 要什麽衣櫥放什麽衣服？

她撥開衣服，敲了敲壁櫥裏面，一聽聲音就是中空的。

藏得還真挺深。

不知道怎麽打開，向知緩也懶得慢慢探索，直接手握成拳，一提氣便兩拳頭打了上去。

木門應聲而破。

與此同時還有石可萱驚訝的一聲“啊”, 她想要上前，卻被裴舒曄牢牢制住。

裏面果然別有洞天，不過一片黑暗，看不清楚，向知緩打開手機的手電筒，往裏面一照。

這一照，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。

鮮紅的血色，刺眼無比。

她第一眼看到的，就是一顆血淋淋的貓頭，已經與身體分開的貓頭。

血跡還未幹涸，估計才死去不久。

一旁，還有兩只貓的屍體，一只沒有了四爪，以極度扭曲的姿勢躺著，另一只全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，血肉模糊到幾乎看不出來那是一只貓。

這個籠子旁邊，放著另一個籠子，裏面趴著幾只完好無損的貓咪，它們都安安靜靜地像是睡著了一般，難怪在外面一直聽不到貓的叫聲。

當中，樹小葉赫然在列。

它在籠子的角落裏，四肢縮成一團。

向知緩有點犯惡心。

她努力不去看那邊四狀淒慘的屍體，把關著樹小葉的那個籠子拉了出來。

“樹小葉。”裴舒曄上前把籠子打開，把樹小葉抱在懷裏，可是樹小葉一動不動，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它的溫度，都要懷疑它已經死了。

裴舒曄冷冷地看著石可萱，“你給它餵了什麽？”

東窗事發，石可萱幹脆一副破罐破摔的表情，她挑了挑眉，說：“對啊，我給它吃了老鼠藥。”

向知緩拍拍裴舒曄，“你先帶它們去寵物醫院。”

裴舒曄點點頭，向知緩的武力值他是放心的。

“你為什麽虐貓？！”向知緩一點都不敢再往裏面看一眼。

“我沒有啊，你在胡說八道什麽。”

擔心向知緩可能錄音什麽的，所以石可萱現在打死不承認。

向知緩一步步朝她逼近，“你是為了演出餘清茗的變態，就用虐貓來練習？”

“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非說我虐貓，不過餘清茗這個角色對我來說確實和早有準備差不多，我根本不需要練習。”

緊緊盯著石可萱的眼睛，向知緩毫不客氣地直接甩手就是一巴掌，“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。”

剛才石可萱那句話雖然仍舊否認她虐貓，但她的潛臺詞分明就是在說，虐貓這事兒她早就在做了，又碰巧餘清茗的角色特點很符合。

難怪那次試鏡時，石可萱能把變態感演得那麽淋漓盡致，果然是生活中深有體會。

她也果然是心理變態了。

竟然拿動物當做發洩口，她的樹小葉也差點成了石可萱的手下亡魂。

而其他的不知是流浪貓還是別人家的寵物貓，若是主人知道自己的貓被虐待成這樣，不知多痛心。

石可萱被打了一巴掌，反手就想還手，但手臂剛擡起來，就被向知緩握住了手腕，完全動彈不得。

向知緩的力道越來越大，石可萱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似的，她咬了咬唇，“你最好把我弄骨折了，好讓他們看看，你向知緩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！”

向知緩松開了手，石可萱剛笑起來，就又被向知緩打了一巴掌。

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，一個個耳光啪啪作響。

雖然做人要講究文明，但向知緩這時發現，有時候暴力好像確實挺爽的。

“向知緩！！！”石可萱捂著自己的臉，尖叫起來。

向知緩打累了，轉了轉手腕，“還是你提醒我了，要是弄骨折了，我還得出醫藥費，而是打臉來得劃算。”

看著向知緩打了人還悠哉悠哉的模樣，石可萱睚眥欲裂，“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發微博披露你！”

“好啊，你發啊，到時候網友問我為什麽打你，我也正好把你這事兒給抖落了，你說呢？”

石可萱冷笑，“你沒有證據。”

這個公寓不是她自己租的，是齊肖以其他人的名義租下來的，她每次進出都把自己掩得嚴嚴實實，肯定讓人分辨不出來是她。

即使向知緩拍了照發出去，只要她自己不承認，就沒辦法證明是她做的，這就是她底氣所在。

她不怕被他們發現，只是可惜了她還沒來得及對樹小葉下手，那時拍攝《我們》，向知緩對樹小葉有多好她是看在眼裏的，如果樹小葉死了，夠向知緩難過一陣子了。

向知緩挑了挑眉，“那你就有證據證明你是我打的？”

石可萱紅了眼睛。

向知緩忽然沒頭沒尾地問：“你現在過得還可以吧？”

跟了金主，有了金錢，頻繁上了不少綜藝真人秀，也有了一些名氣和粉絲，比起剛開始被賀凡雅呼來喝去的時候，不知道好上多少，石可萱最初想要的，現在差不多都開始有了。

“拜你所賜，挺好的，”石可萱狠狠地盯著向知緩，“但是還不夠，我會更好的，向知緩，無論是演技、名氣、榮譽，我都會超過你。”

在石可萱的眼裏，此刻除了憤恨，向知緩還看到了希望，石可萱對自己能擁有她所說的那些東西的希望。

看來之前賀凡雅確實給她樹了一個好榜樣，僅憑著傍上一個好金主，就此飛黃騰達不在話下。

先前向知緩是想讓她慢慢往上爬，得到的越多，失去時越痛，不過回想起剛才所見的血腥慘狀，她就不想再給石可萱時間再往上爬了，打破她的希望，應該也會讓她挺痛的。

“石可萱，你沒有機會了。”

石可萱眸光一閃，“你少嚇唬我，你又沒證據。”

向知緩只是一笑，她離開前往壁櫥裏看了一眼，透過衣服間的縫隙，似乎隱約還能看到幾點血紅。

路上，裴舒曄給她打了電話讓她放心，說樹小葉和那些小貓無大礙，沒有生命危險，她趕過去看望時樹小葉已經醒了，一看見她就嗷嗷叫喚，委屈得不行。

“衣櫥裏面是不是還有別的？”裴舒曄問。

當時向知緩把籠子帶出來，看見裏面的樹小葉，他就沒再關心衣櫥，現在想想，裏面應該還有別的東西。

向知緩只回答了三個字：“她虐貓。”

裴舒曄沈下臉，心中雖怒，但這會兒也無可奈何。

這個石可萱，裴舒曄不了解，但沒記錯的話，齊肖之前短信裏說，制片人已經被收買，到時會選擇石可萱。

齊肖雖然是冒牌貨，但這消息不一定是假的。

當然對於向知緩的演技他有信心，到時候如果傅林選了向知緩，票數也是二比二，但在有投票權的四人裏，他編劇的話語權是最低的。

向知緩在陪樹小葉，裴舒曄走到一邊，給制片公司打了電話，聯系上制片人，他直截了當地詢問了。

“裴舒曄，餘清茗這個角色你作為作者最清楚，她的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……”

“行了，我知道了。”

果然是真的。

在這個圈子裏，不是有演技就能出頭的，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。

只可惜他一介書生，沒什麽本事，只有點破錢。

“說吧，多少錢。”

“你是個作家，對我們這行可能不太清楚，有時候錢不能代表一切，你明白嗎？”

“齊肖給了你什麽好處？”

“呵呵，我覺得石可萱試鏡的表現比向知緩也不差，不會毀了你的角色，何必這麽執著呢？”

懶得在這打太極，還是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，裴舒曄掛斷電話，轉頭查到齊肖的號碼，撥了過去。

“你好，你哪位？”

“裴舒曄。”

裴舒曄發誓自己絕對聽到了一聲娘裏娘氣的尖叫聲，說話聲也大得他忍不住離手機遠了點。

“變態你到底想幹什麽！我告訴你我是直的直的直的！你別再找我了！信不信我真的告你性/騷/擾！”

他一溜說完就掛了。

裴舒曄打算發個短信，餘光一瞥，向知緩抱著樹小葉站在旁邊，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。

……他覺得恐怕是剛來。

“你聽見什麽了？”

向知緩搖了搖樹小葉的腦袋，“你放心，我什麽都沒聽見。”

“但是，”向知緩話音一轉，“裴舒曄，作為你的朋友，我覺得我需要好心告訴你幾句，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，而且那個人年紀又大，長得也一般，何況你條件這麽好，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呢？”

“……”

他現在是挺想去吊死的。

“向知緩，你聽我說……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緩緩：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

樹葉：幫我踢一下凳子，謝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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